◎ 緣起
老師好:
因緣際會下,我在非營利組織實習的機會中和同事一起去看了2005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紀錄片-<小小攝影師的異想世界, Born into Brothels>,在看此片的同時,我想到了許多您在兒童教育及美感養成所付出的努力和貢獻。特別是之前接受老師的朗誦訓練,和後來幾次去老師的語文班一起上課時,總是可以看到老師鼓勵大家分享自己的想法和觀點,並且建立一種「生活即美感」的概念。我覺得能遇到您的學生都是很幸運的,因為您不只是在分享知識,更是在用生命帶領每一個同學。雖然在我接下來要分享的影片中,情況並非盡都相同,但卻依然讓我看到了一樣的感動
此外,我一直都記得黛安納王妃的生日,但是總是希望再祝福老師您生日的同時,也能夠真正送上些什麼。畢竟平常從老師您的信件或轉寄信件中,我真是獲得許多。因此,今天總算逮到機會「野人獻曝」一下,運用我本來就不熟悉的文字作分享。如果老師覺得值得分享的話,也很希望老師能給我一點意見,並讓我能夠以更精闢有力的方式和我身邊的朋友分享這一部好片,並能夠讓我身邊的人都能再充滿意義的暑假中在多添一筆「值得」!
◎ 任一種生命的型態,都值得紀錄與期待
<小小攝影師的異想世界, Born into Brothels>-一部關於加爾各答娼妓的孩子的紀錄片,以平實和真實的方式呈現了這群孩子們的生活:龍蛇混雜的紅燈區中,辛苦維持家計的母親們為了孩子和生活只得出賣靈肉,而父親們可能不在身邊或是沉溺於毒品中;而每一個孩子只能在渴望獲得教育機會的同時,做著許多工作和家事,甚至還必須擔心被家裡要求去賣淫。顯然地,「希望」一詞似乎不存在於他們現今及往後的生命中,直到遇到了一位專題報導工作者,也是本片的導演-Zana Briski。
她以上攝影課的方式教導這群孩子學著去觀察身邊的環境,進而以拍攝相片的方式紀錄每一個心中的「值得」。也許這些起初的作品在許多人眼中只是些不足為奇的照片:露出驚訝與迴避眼光的路人、巷弄中的建物、穿著開檔褲的小弟、或看似沒有什麼道理或構圖的隨手一拍…;但卻也是他們在拿到了照相機之後,用最真摯的熱情和迫不及待的心思按下快門來獵取每一次的「值得」,即使所處的生活在被外界棄若敝屣的…。
◎ 表達自我觀點,尊重他人立場
漸之,每隔一陣子Zana就會帶著這群孩子討論對每個作品的觀感,並請他們表達自己的觀點。她鼓勵大家都分享自己的想法,而不必跟著所謂的「主流」意見走或莫不作聲,進而提出自己所選擇的原因和理由。這也是我最喜歡的部分,因為在我還是國中小學生時,所受到的教育都是「單向的接收」,較少有機會提出自己的觀點和想法,更別提學校的課程如何帶領我們質疑所謂的「主流」意見。而在考試時,可以接受數理科目有比較多「統一性」答案的我,卻始終不了解為什麼一些人文科目一定得要有「標準答案」?
雖然隨著高中大學以至於研究所的學習階段,我有更多機會作互動式的學習,並了解外界的資訊和主流意見是可以被質疑的。甚且,和別人不一樣不但沒有什麼好懼怕的,反倒更看到了自己的價值。這也是為何當許多同學選擇到各大公司學習「實務經驗」,我卻申請到「非營利機構」度過這個夏天。因為我知道「出人頭地」並不只有一條公式化的路;而且你我對於「出人頭地」的定義可能也不一樣喔!J
然而若是在青澀年少時就無限擴張「自我意識」,亦會導致不良的後果:不但會失去與他人對話的共同基礎,更可能會因為不懂得去了解、尊重由不同成長背景和生活經驗導致的「不同意見」,而傷害到自己或他人。但這群孩子是何其幸運,能在孩提時期就遇到Zana帶領他們做上述的討論,彼此分享彼此激盪,不但被鼓勵表達自己觀點的同時,也學會了如何聆聽並尊重他人立場。因為促使我喜歡某作品的動機,或許正是別人討厭該作品的主因。
而這一點也是我在接受老師指導時,以及參加語文班課程時的感受。看到大家針對同一首曲子作分享,或是針對不同版本作討論,連旁聽的我都收穫滿滿。所以我前面才說能夠被老師教導到的每一位學生都是很幸運的。
◎ 一個發聲管道,一個轉捩機會
而在片中,孩子們和家人的相處多半充滿了疏離和衝突,在那樣勞苦重擔的環境中,親子間的溝通往往是疲累後的沉默不語、或是壓力下的惡言相向。但其實他們心中有許多的需要沒有被滿足、甚或那不斷在心中流竄的恐懼卻無人傾聽。但Zana卻在他們的生活中成為一個亦師亦友的「幫助者」,不但成為每一個孩子傾訴的對象,更重要的是,在知曉一個個害怕賣淫的恐懼或希冀就學的渴望後,她更以一己之力四處奔走,在充滿迷信的家庭、百般刁難的公家機關、乃至於排擠性工作者子女的學校間斡旋,為他們爭取機會-改變他們的生活。雖然在片尾,八位孩子中只有兩位有幸獲得家庭的支持,並堅持下去在寄宿學校的校園生活(因為其中有一位在經歷校園生活後,仍自願選擇重返紅燈區),得以真正脫離的「紅燈區」的日子。
針對這樣的結果,心中確實有些感傷。但仔細思考後發覺這樣的感傷其實是不必要的,反倒更要為那群孩子曾有機會獲得表達的管道和並為自己做了選擇而高興。因為選擇代表對自我負責,而選擇必須建構在對各種方案的了解和經歷上。若非Zana提供他們表達的管道,這群孩子一定沒有機會去經歷不同的生活,更不可能有能力為自己做選擇。
而近年來,在教育方式轉變和改革的氛圍下,現在的國中小學生漸漸有更多的機會參與課堂討論、甚至質疑主流意見並進而將自己的想法分享予眾人,但相信依然有很大的努力空間,也有需要提供更多元的途徑予年輕人。因為一個發聲管道就是一個轉捩機會!
而我相信老師您會繼續成為學生們和美感生活的連結的那個管道,並且讓身邊更多同樣有熱忱在此分面的老師們一起讓我們少年人們變得更棒更好!老師,生日快樂。如果您願意的話,還真的很希望您能長命百歲,不過倒也沒有那麼誇張啦:P,就是希望您能活到老教到老,這樣才能有更多學生能夠有機會給老師指導到阿!
願以此分享獻給老師,做為一個不同的生日祝福
學生 巴鎮 敬上
2005.7.7